上周六,我去逛街。不知不觉又走进了一家布店。想想家里的被罩尺寸都缩水了,就在此定做了一条新的。在被罩的缝制过程中,老板娘像是自言自语,又像是在跟我闲聊,幽幽地说:“我们家那里发大水,稻子都淹了。”我问:“你家在哪儿?”答:“安徽。”我又问:“安徽哪儿?”她说话带口音,说了个地名,我没听明白,但也没再追问。
停了会儿,她又重复了一遍,她家的稻子被水淹了,祥林嫂似的。我不禁问道:“多大的水?把水稻淹了?那水稻怕水淹吗?”我不谙农事,想着那水稻苗在水里泡一阵,应该不会有大碍吧?
老板娘耐心地给我解释:“要是还没熟的稻子,倒不是很怕,大水过一下还没大关系,死不了。但要是马上就熟的稻子,大水一冲,稻粒就会掉到水里,泡两天就会发芽了。我们家的稻子就快熟了。“听了这话,不禁心生悲悯,农民兄弟真不容易。
继而我又奇怪:”稻子不是秋天才熟吗?“老板娘又说:”那是晚稻。我们家那里的稻子是一年两季,这是早稻,马上就要熟了。”
“哦。“看我明白了些,老板娘接着说:”这稻子是最好的,不打农药,我们都不卖,留着自己吃的。“
“不打农药?生虫子怎么办?“老板娘得意地解释道:”这稻子种的早,天还凉,没有虫子,等天热该长虫子了,就收了。根本不需要打农药。我们都留了自己吃,市场上根本见不到。”给我缝被罩的女人接口道:“吃不完怎么办呢?也不卖吗?”老板娘说:“要卖也是在我们周边卖一点,不往远处卖。”
我穷追不舍:“怎么知道你卖的米是早稻还是晚稻?”
“一季的稻子米粒比一般的米小,蒸出来的饭是一粒一粒的,很散,但不经饿。”
“好吃吧?”
“当然!我们自己从不吃打过农药的东西,那些东西全是拿来卖的!”老板娘的话语中透着骄傲。此时,祥林嫂不见了,眼前赫然站立的是个鲁四奶奶。
卖给谁?卖给我们这些城里人?此时,我觉得,我们才是最值得同情的。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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